酒楼小说

第9章（第1页）

那片人工林很快便映入了大雀儿的眼帘，它近在咫尺，仿佛触手可及。整片人工林都被一层淡淡的绿意轻柔地笼罩着，就像被大自然披上了一件淡雅的绿纱衣。这里的树木一棵挨着一棵，密密麻麻地排列着，它们像是无数忠诚的士兵，共同组成了一片充满勃勃生机的绿色海洋。那浓郁的绿色，像是要流淌出来一般，每一片树叶似乎都在欢快地诉说着生命的活力。

大雀儿沿着那条林荫小道向着偏僻的角落狂奔而去。脚下的小道像是一条铺满了五彩斑斓画卷的通道，斑驳陆离的树叶密密麻麻地铺在上面。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，从树叶的缝隙间悠悠地洒下来，星星点点地落在他的身上，仿若为他穿上了一件带有光斑的外衣。他的脚步匆匆忙忙，每一步踩在树叶上都会发出轻微的沙沙声，就像是树叶在轻轻地低语。可是这微小的声音在他耳中已经渐渐被那对男女的呼救声所掩盖，那呼救声如同魔音一般，不断地钻进他的耳朵，将他的注意力完全牵引过去。

“救命啊，救命啊，有谁来救……救……我！”那男子的呼救声传了过来，那声音中满是慌乱与恐惧，就像是一只被野兽追赶的小鹿，慌不择路且充满绝望。而且那声音越来越微弱，仿佛即将被一股黑暗的、不可见的力量所吞噬。听起来似乎是那人被水呛着了，每一次呼喊就像是在与那无情的湖水做着艰难无比的挣扎，就像是一个即将溺亡的人拼命地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最后那个“我”字，要不是大雀儿如今耳朵灵敏了很多，几乎没有听清楚，这个字就像是风中摇曳的蜡烛最后的一丝光亮，孱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消失不见，只能化作一丝轻烟飘散在空气中。

紧接着那个女人的声音尖锐地响了起来，“不，世雄，你不能抛下我。我来救你。”那女子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，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然，可这决然之中又夹杂着一丝明显的底气不足。如果仔细去听，就能从她的语调里听出那一丝犹豫和害怕。毕竟这个时候女孩才说她去救人，很明显，这女的也不会水，这只不过是情急之下本能的反应。她的内心也许在痛苦地挣扎，自己不会游泳又怎么去救人呢，但眼见着自己心爱的人即将被湖水淹没，她满心满眼只有爱人的危险，根本来不及多想就做出了这样冲动的决定。在那一瞬间，她的脑海里可能只是想着不能失去心爱的人，虽然明知道自己可能无能为力，但还是想要试一试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。

话音刚落，便听见噗通一声响，这声响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，打破了原本就紧张到几乎凝固的氛围。大雀儿脸色猛地一变，心间瞬间闪过“不好”两个字。他的速度立刻加快，就像是一道被拉紧到极致的弹簧猛然间释放了所有力量，双腿像是安装了强力发动机一般。他的身影化作一道灰影，速度快得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，一个呼吸之间就出现在那两人落水的岸边。那速度之快，仿佛他是穿越了时空一般。

实际上，从大雀儿在医院的18楼看到有人落水，到他赶到这里，最多不超过三分钟。这短短的三分钟，对于那对在水中挣扎的男女来说就像是被无情地拉长了的生命线，每一秒都充满了无尽的煎熬和恐惧。而大雀儿如同及时雨一般在生命线快要断裂的时候赶到了。也正因为如此，他赶到这里的时候，还能听到那男子最后的呼救声，那声音就像是从遥远的、充满迷雾的地方传来的渺茫的呼唤，虚无缥缈却又实实在在地在空气中回响着。那声音仿佛带着求救者最后的希望和绝望，在这方天地间回荡。

大雀儿眼神迅速在水面上一扫，他的目光如同敏锐的鹰眼一样精准而迅速，仿佛能够一眼看穿水面下的一切。他发现那个刚刚跳下的女子还在水里挥动着手臂折腾着，她的手臂在水面上乱舞，像是一个失去了方向的人在黑暗中胡乱地摸索，又像是在抓住那最后的希望稻草。每一次挥动都显得那么无力，却又饱含着求生的渴望。她已经呛了几口水了，水不断地灌入她的口中，让她的呼救声也变得断断续续起来，就像一个破旧的收音机发出的滋滋作响的声音，时有时无。大雀儿没怎么思考，在他的潜意识里，自然首选的救人对象当然先是这个女人。

大雀儿却是会水的，游泳的技巧便是学自他认识的好朋友司徒昊。说起司徒昊，那可真是个水鸭子，他家就住在河边，那条河就像他的第二个故乡一样。他家的房子离河非常近，出门走几步就能看到那潺潺流淌的河水。他爸还拉着他一块去河里捞“宝贝”了，每当提起这件事，司徒昊的眼睛就会放光。那河里可有各种各样有趣的东西，也许是漂亮的贝壳，它们有着光滑的表面，五颜六色的花纹，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；也许是造型奇特的石头，有的像小动物的形状，有的像弯弯的月牙。每次去捞“宝贝”都是司徒昊最为兴奋的时候。他在河边长大，水性自然是好得不得了。大雀儿跟着他学游泳的时候，也吃了不少苦头。起初，大雀儿总是掌握不好平衡，一下水就像秤砣一样往水里沉。司徒昊就耐心地教他，从最基本的换气到手脚的协调动作，一点一点地帮助大雀儿。大雀儿也很努力，经过无数次的练习，终究还是学会了很不错的游泳技巧。

说起来慢，实际上快，大雀儿几乎一赶到岸边，这里的大致情况就自然而然地反映到他的脑海里了。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，这种反应像是一种本能，根本不需要他去刻意思考。就像是身体自己拥有了智慧，自然便做出反应。他如同一只游鱼一般，身体轻盈而灵活。即使从两米多高的岸上直接入水，那原本应该溅起巨大水花的动作，所激起的水花却几近于无。他没有注意到这个现象，要是他注意到了的话，他一定会惊叹不已，什么时候就连自己的游泳技巧都这么强悍了，只怕比司徒昊那只水鸭子还要厉害了。他此刻的心思完全聚焦在救人上面，根本无暇去关注自己的这个神奇表现。

在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上，意外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发生了。他，大雀儿，如同一个英勇无畏的小勇士，一入水，便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撕裂了平静的湖水，速度快得惊人。他的身体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，在水中划过的时候，几乎没有带起哪怕一丝的波动，平静得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。

从他的身影出现在岸上的那一刻起，他就朝着那个还在水中苦苦挣扎的女孩子飞快地游去。那女孩子在水中慌乱地扑腾着，恐惧充斥着她的内心，就像一只被猎人追赶的小鹿，随时可能被湖水这头猛兽吞噬。也许是周围的危险让她太过慌乱，她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一个身影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她靠近。

那女子突然之间感觉到自己的后衣领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，这毫无防备的感觉让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，大惊失色。她慌乱地转过头去，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孩子的脸，那张小脸看起来还带着几分稚嫩，但表情却是无比的坚定。只见这孩子有一只手正紧紧地抓着她的后衣领，那只小手虽然看起来小小的，但却充满了力量。

女子先是惊得瞪大了眼睛，嘴巴也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，不过紧接着，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，心中涌起一阵狂喜，脱口而出：“求求你，救救我男朋友。”可是她话语刚落，目光下意识地在孩子的脸上仔细打量起来，这才发现眼前这个看起来像是救命恩人的孩子，年龄竟然不超过十岁。她的心一下子就如同坠入了冰窖，刚刚燃起的希望火焰也像是被冷水浇灭了。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，内心像是一杯被强行混合了多种调料的水，五味杂陈。在这生死时刻，她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，可又对这么小的孩子能否救起她的男朋友充满了深深的疑虑。

大雀儿听到女子的话后，心里也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，泛起了阵阵涟漪。他从这女子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她对那个男子深深的爱，哪怕自己身处危险之中，最先想到的竟然还是那个也许想要抛弃她的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