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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他的话音,烛树又倏地换回寻常火焰。那些纱帐垂落,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,唯有殿内的座席翻倒,鬼师鬼圣模样狼狈,都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。
怪招!
孔扒皮擦一擦袖口的酒水,心下骇然,右侧的百宗也无不惊悚。
满座噤声,唯有悬复抚掌,赞叹道:“你真是御鬼有道,只须一枚铜板儿便可以调令群怨,如此厉害的神通,可真让人羡慕。”
洛胥说:“你召请百宗,设计今夜,为的不正是看看我的神通?”
悬复侧容微笑,他嘴角勾起的弧度,与当年操控香神时一模一样。那张脸让灯影叠盖,眉目间隐隐有些冷诮。
“这话是你说的,”悬复轻声,“诸位,刚刚那些事,俱是我天命司一家之言,说起来还不足全信,但是现在正主现身,想必无需我再举证了。”
黄益扶着鱼头杖,紧紧盯着洛胥:“这位小兄弟,样貌风采倒有些眼熟……”
“黄长老,”悬复肩头耸动,像是在忍一件好笑的事,“你可真是老糊涂了,居然忘了他的模样。当年天海决堤,可是他的失职,若非他被褫夺了封号,那散还君又何至于以身固封呢?”
咚咚!咚咚!
殿内鼓声催促,黄益心跳骤急,失声说:“御君——”
“这称呼早从天海决堤以后就不算数了,”悬复手撑膝头,以一个俯瞰的姿势说,“如今我们都叫他另一个名字。”
江雪晴一手盖住了自己的剑,目不斜视:“叫什么呢?”
悬复说:“太清。”
哗啦!
雨点密集,纱帐内原本鸦雀无声,听得这两字,便犹如油锅沸水,顿时嘈杂喧议起来。这下不论鬼师还是宗门,众人不约而同地齐齐后退,对洛胥避如蛇蝎。
江濯“咦”一声,纳闷道:“今夜咱们不就是为了太清来的吗?他既然在这里,诸位又跑什么?”
迦蛮道:“杀人放火召恶神,江四,你坏到极致了。这下我们婆娑门就算跳进祈愿河里,也说不清楚了。”
江雪晴说:“知隐,到师父这里来。”
孔扒皮哪里还有镇定,慌不择路似的,连连撞翻几个桌案:“司主,司主还与他们废话什么?速速召集人手,快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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